看到程咬金要打自己,程怀亮嗖的一下,猴子一般直接窜上了亭中大树。
他死死地抱着树干,任凭家奴们如何劝阻,就是不肯下来。
程咬金在树下仰着头,焦急道:
“憨根,快下来,万一摔个好歹怎么办?”
程怀亮拼命摇头:
“我没调戏清河公主,岳丈给我的赏赐我没要,那是因为我留着那方子有更大的用处,爹,你就别逼我了,你当心我真的跳下去,让你从此以后没有儿子!”
程怀亮一番话,当真把程咬金气得七窍冒烟。
“好,你不下来是吧?来人,拿我的斧子来,老子把这树砍断,看你下不下来!”
家奴们取了程咬金的斧子,程怀亮一看他老爹动真格的,当下也怂了,连忙跳下树干。
“爹,别砍,我逗你玩呢。”
被他这么一闹,程咬金气也消了大半。
“你刚才说,留着那方子有用处,是想做什么用?”
“爹,我想开店,赚大钱!”
程怀亮说完,就被程咬金一巴掌呼在了头顶。
“就你还想赚大钱?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给我闯祸,我就谢天谢地了!”
程怀亮委屈地揉着额头的包:
“我说真的,您给我拿一千两银子,一个月时间,我保证连本带利还给您!”
“啥?”老程瞪大眼睛:“你看我像不像一千两?”
程怀亮开始胡搅蛮缠:
“您老一个月的俸禄就五千两,一千两对您来说还不是洒洒水?”
“我不管,你要是不给我,明天我就爬房顶跳楼,我就不信您能一把火把宅子给烧了!”
程咬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,骂道:
“逆子,你是想气死你老子!”
程咬金作势要爬屋顶,被家奴给拦了下来,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管家见状不由得劝道:
“国公,世子想做生意是好事,他年纪也不小了,总不能一事无成。”
程咬金冷静想了想,自家这逆子有几分能耐他心里还是清楚的,若是程怀亮真想做生意,由着他胡闹也不是不行,只要不再去宫里给他惹麻烦,一切都好说。
“既然如此,陈老,你去库房调一千两的银票给世子。”
程怀亮欢呼道:
“谢谢爹!我保证不辜负您老人家的期望!”
程咬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:
“我对你没什么期望,少给我惹点事,等时间到了,乖乖迎娶清河公主进门就行!”
程怀亮没答话,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。
现下李世民的燃眉之急就是缺钱,等他赚了钱,解了他的心头大患,正好以此为由退婚。
他和清河相看两相厌,不如趁早拜拜!
程怀亮拿了银票,兴冲冲地规划该如何开铺子。
另一边,长安大慈恩寺,虽大雪漫天,但香客仍络绎不绝。
大慈恩寺每年仅对平民开放数月,直至年关;此时长安城银装素裹,慈恩寺的白梅开的漫山遍野,文人骚客们游走其间,留下千古名句。
无人注意的角落,一对痴男怨女仅仅地依偎在一起,不远处还有两名小厮把风。
李福搂着李若兰,二人互诉衷肠;李若兰忽地掏出一把匕首,割下自己的一缕秀发,割发明志:
“六皇子,此生若不能嫁与你,若兰宁可削发为尼!”
“我绝不嫁给那李崇真,求六皇子去圣上面前说情,让他改变心意,赐你我二人婚事!”
李福见状心如刀割,紧紧地搂着李若兰,保证道:
“若兰,我一定会娶你的,你这又是何苦?”
“我已经与卢国公世子说好,我二人一同开店赚钱,待我赚了钱,在父皇面前露脸,他必定会对我青眼有加,到时再为你我二人的婚事求情,想来父皇也……”
李若兰一听,不由得泪如雨下。
那卢国公世子是什么人?长安城出名的憨子,十足的草包一个!
李福又是个不受宠的皇子,凭他们二人的本事,如何能在寸土寸金的长安城赚钱?
“六皇子,若兰与你私定终身,不图你皇子身份,亦不图你有朝一日出人头地,我只想与你长相厮守,朝朝暮暮;都说男儿心易变,待你功成名就,我又需等到何时?”
“年关将至,届时圣上一纸赐婚书到将军府,一切已成定局,你我二人此生再无缘分!”
“难道你不愿意向圣上表明你我之间的情意吗?”
李若兰眼泪汪汪地看着李福。
李福心里也是百般挣扎。
他何尝不想?
可他贵为皇子,却与朝廷重臣的女儿私定终身,对方还是那个人人都想拉拢的大将军李靖,只怕说出去,徒增笑柄。
“可我并不得父皇的宠爱,若贸然求情,只怕会适得其反……”
李福吞吞吐吐,心里暗骂自己的无能,连心爱的女人也无法保护!
李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一时间,什么礼仪教养,尊卑有别,全都抛在了脑后,二话不说直奔皇城。
他要向父皇禀明,他和若兰早已互许终身,求父皇收回成命!
李世民方才下了朝,批阅完奏折,正准备小憩片刻,却见李福跌跌撞撞走进太极宫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满面悲痛。
“父皇,儿臣斗胆,请父皇收回赐婚李家女的成命!”
李世民闻言,精神一振,睡意全无。
“朕早就看出那日你神情不对,你与那李家女,究竟是什么关系?”
李福顿了顿,鼓起勇气道:
“儿臣与若兰相知相识多日,互生情愫,暗许终身……儿臣此生,非若兰不娶!求父皇成全!”
李世民一把将桌上的镇台丢到李福身上,正巧砸在了他的额角,大片鲜血涌出。
“荒唐!”
“你身为堂堂皇子,怎可做出引诱臣子之女的行为?”
李福辩解道:
“父皇,我和若兰是真心相爱的!”
李世民见状更是勃然大怒:
“你可知什么叫君无戏言,朕当着一干爱卿的面将李若兰许配给了李崇真,怎可出尔反尔,打自己的脸!”
“你趁早断了这念想,以后不要再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