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张破旧简单的小床上相拥而眠,这是傅瑾明一年来最安心踏实的一觉。
清早阳光透过窗棂跳进来,傅瑾明迷迷瞪瞪睁开眼睛,一声“早安”还压在嗓中没来得及说出来,就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。
慌张伸手摸过去,床早已经变凉,好像昨天的重逢、昨夜的恩爱就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。
赶忙翻身下床,男人跌跌撞撞在屋子里找了一圈,依旧没有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。
兜兜转转那么就,才刚刚重新得到,就要失去了么。
扶着桌子失魂落魄坐下,颓废将手指插进头发里,傅瑾明扬起脖颈发出一声痛苦长叹。在低下头的瞬间,他看见桌子上摆了一张写了字的纸。
赶忙抓了纸到手里,屈指颤颤巍巍展开,纸上是女人娟秀的字体:
“……瑾明,你真的不要再寻找我了……最近经历的这么多事情,我脑子里很乱……给我们彼此再一段安静想想的时间好吗……”
重重一拳砸在桌面,喘了半天粗气才平复下来的男人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云淡风轻。将信纸折好塞到衣兜里。这个女人把自己当什么了,这么得之不易又想走就走?
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光芒,男人脸庞线条显得愈发坚毅,颔了下巴尖下定决心,手指攥紧成拳为自己鼓劲。
梁言,我这次一定不会让你再从我身边离开了。
在教室里,梁言正捧着一本语文书教孩子们读课文。
她目光紧盯在书本,声音如同珍珠打在玉盘清脆滑润,抑扬顿挫。
底下的学生没有发现,可是梁言对自己行为心知肚明:只有用这种方法,她才能够稳住自己现在纷乱不已的心神。
傅瑾明突然的到来,让她已经沉寂的心重新跳动。但是过去那些事情……又怎么能轻易释怀了。
站在窗外的傅瑾明心头一阵说不清的绞痛,恨不得立刻冲进教室将她揽进怀里。
可是他没有抬脚,就笔直站在窗外,注视梁言的目光深情而缠倦。
想起她当初留在这里的原因和以后依旧会在这里的誓言,傅瑾明深知这个女人对这些孩子的牵挂和喜爱。所以在找遍了院子周围之后,他果断来到了教室门口。
屋里的女人素面朝天高束马尾,脸上神色随着课文内容夸张变换,和孩子们相处的轻松愉悦是自己从未见过的。
清晨的阳光暖暖透过窗棂洒进来,给她周身撒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光芒,氤氲着温柔和光耀。
无比寻常,却美的让人窒息。
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铃声响起,傅瑾明再也控制不住这煎熬的等待,大跨步上前推开了教室门,站到女人面前。
显然是没预料他会这么快找过来,梁言明显吓了一跳。左脚慌乱后撤一步,依然未能躲过男人落在地面的影子。不悦将眉头皱成一团,她别过头去小声斥责:“你走开。”
挂着吟吟笑意,傅瑾明非但不听,反而更紧地粘过来,弓了腰就凑向女人的脸,上挑的眉梢,含情的眼角,还有似笑非笑的唇瓣弧度,男人精致明朗五官离她越来越近。
有些气恼红了脸,梁言明白自己和这个人是讲不清道理的。轻咳一声定了定神,她索性面无表情抱着书本转身就像门外走去。
哪儿会放她走呢,傅瑾明快她一步堵在门口,吊儿郎当搭将手搭在门框上,挑起一端眉梢启唇:“你还在这儿呢,我能去哪儿。”
不悦蹙起眉头,女人强硬扒着他小臂,从狭小缝隙挤出去。极力挺直身体试图减少和他的肢体接触,眉眼间全是冷漠疏离。这样的态度和昨天是天壤之别,如此变化让人有些抓狂:“傅瑾明,这里不适合你。回去吧,你应该去的地方。”
不适合?除了这个面前的这个女人,他找不出来更适合自己的东西了!已经被折磨的快要发疯,她为什么要再一次推开自己。
“我现在说的话,你必须记住了。”收了刚才那副吊儿郎当模样,傅瑾明眉宇间夹杂着严肃站直身子,宽厚大掌扣上女人瘦削肩胛,微微颔首,用深邃目光对上她躲闪眼眸:“梁言,你在哪儿,我就适合在哪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