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过和光同尘吗?想要打败赵忠,你就要变得和他们一样强大。”用秦政前世的一句话,那便是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。
“听过。”宁宴辛酸地点了点头道:“陛下昨日和微臣说过这番话了。”
“不错,你竟然能牢记在心,朕很欣慰,朕振兴大周,非宁爱卿帮衬不可。”
宁宴一副悲愤欲绝的模样道:“可我堂堂清流,官拜内阁大学士,怎么可以借宴请之名大肆敛财呢,这和那些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?”
秦政只是淡淡地看了宁宴一眼,问道:“总共收了多少钱啊?”
“微臣还在清点的时候,监正就来了。”宁宴从怀里掏出一本账目,认真回答道:“目前白银十万两,奇珍异宝无数,光是监正亲笔提的一幅字就价值两万两。”
秦臻看着宁宴的所做的账目,不禁对这位职业喷子肃然起敬,真是干一行爱一行啊,账目做得如此出类拔萃。
他将账目往旁边一扔道:“不错,不错,想办法花出去吧。”
宁宴摇摇头,态度坚决道:“这些财物尽是民脂民膏,微臣建议还是充入国库为好。”
秦政越过御案,走到宁宴跟前,看着这个胡子花白的中年男子沉默了许久。
他将一份密报,砸在了宁宴胸口道:“你知道这些年,朝廷上的那些蛀虫,从国库中贪墨了多少银两吗?就这点钱,你以为能填补多少亏空?”
宁宴表情挣扎道:“陛下啊,这些钱都是不义之财啊,微臣要是花这些钱了,清名就真完了,微臣可不可以不与光同尘啊。”
秦政摇摇头道:“你若想要拯救大周于水火之中,不弄脏双手可能吗?你只有成为你最讨厌的那些人,变得和他们一般强大,你才能将他们肃清出朝野,宁宴啊,你可是朕的肱骨之臣啊,为了大周的海晏河清,朕需要你做出牺牲。”
宁宴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:“微臣知道了,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,为了大周,微臣愿意成为陛下手里最肮脏的那把刀!”
“辛苦你了!”秦政拍了拍宁宴的肩膀,道:“萧公公,替朕送送宁爱卿。”
萧敬一路将宁宴送出了御书房,
路上宁宴抬着头,情绪激昂道:“萧公公你听到了吗?陛下说我是他的肱骨之臣。”
萧敬语气敬重道:“陛下最器重的便是宁大人了,大人万万不可让陛下失望。”
他低下了头,尽量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,昨天兵器监的刘钱不也是陛下的肱骨之臣,最后被炸到连他妈都不认得了。
送走宁宴,萧敬立马回到秦政身边,他在心里打定主意,这辈子绝对不做秦政的肱骨之臣。
“你觉得宁宴这人如何?”
萧敬心里的小本本可还记得,当初宁宴骂是死太监这件事,但这个时候,圣上明显不是想听他说宁宴的坏话。
斟酌一番,萧敬这才说道:“宁大人刚正不阿,这是他的优点,也是他的缺点,如果办事在能圆滑一些,那便是陛下手上的一柄利剑。”
“只是利剑既能伤敌也能伤己,陛下就不担心,宁大人学会了圆滑之后,反而成为下一个赵忠。”
秦政眯了眯眼睛,淡淡说道:“所以朕才让他与光同尘啊,一个贪污受贿的臣子,注定不会有太多的追随者。”
作为帝皇,最担心的便并不是臣子功高震主,也不是臣子德高望重,而是两者兼有之,这样的人皇帝不弄死你弄死谁,就算你本人不想篡位,但你身边的人想要更进一步,就必须推着你走啊。
萧敬低着头愈发畏惧起了秦政,心想:要是还有人将秦政当成过去那个昏君,怕是离死期不远了。
“明日早朝,朕就抱恙不去了。”秦政看向萧敬:“坤宁宫那边,你替朕跑一趟。”
萧敬领命,同时担忧道:“陛下若是不上朝,那些国子监的家中长辈们,会不会闹起来?”
秦政摆摆手,沉声道:“无妨,让水再浊一些。”
闹起来才好,朕就担心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原本只是下了一步闲棋,没想到却离间了赵忠的派系。
当前大周的主要矛盾,不仅仅是三个诸侯国不想朝贡的矛盾,还有赵忠为代表的朝中佞臣,想要改朝换代的矛盾。
别看他是皇帝,还真不是想弄死谁就能弄死谁,弄死大臣还是要讲究规矩的,就像他昏庸了四年,赵忠也不敢堂而皇之的弄死自己,只能背地里使阴招。
秦政淡淡问道:“尾巴有擦干净吧?”
萧敬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道:“陛下放心,老奴以项上人头担保,绝对查不出秦老爷的蛛丝马迹。”
秦政点头道:“去给太后送信吧。”
没过多久,萧敬去而复返,他将御书房的门带上。
秦政面色凝重地看着萧敬,压低声音问道:“发生何事?”
萧敬过将一封书信递到御案上:“陛下,赵忠那狗贼给赵妃写了一封信。”
这对父女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了,朕还以为消停了,想来也对,赵洁栋被打断了腿,也该让做大姐的赵飞燕知道。
秦政打开一看,对于赵忠的厚颜无耻服气了。
信上确实是提到说赵洁栋被打断了腿,但更多的笔墨是在说他把国子监的学生都抓了起来这件事,为了转移那些学生家中长辈的压力,希望赵飞燕在秦政枕边吹耳旁风,让秦政在朝堂上替赵洁栋主持公道,最好是能将逮捕国子监学生这件事揽到秦政身上。
“好一个赵首辅,竟然想着把锅甩到朕的头上来。”秦政将信拍在御案上,吩咐道:“这信就不要拦截了,原封不动送往长宁宫。”
萧敬感到疑惑,依旧照做。
到了晚上,秦政摆驾长宁宫,看着几日不见的赵飞燕,他的脸上笑嘻嘻,心里妈卖批,他想起了小将军弱小无力的恐惧。
不过秦政今日敢来,多少有些底气,毕竟赵首辅可是有求于他,敢在给朕下彼岸花毒,朕转身就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