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秦政这副姿态,赵洁栋怒了,他大吼道:“我父亲是当朝首辅,我是赵家嫡子,你敢动我,你就死定了。”
“我倒要看看,动了你会怎样!”
看着秦政一脸淡然,赵洁栋感觉自己快疯了,他长这么大,同辈之中,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。
就在这时。
“住手。”一道嘹亮的声音,穿过围观的百姓。
旋即,一男子跨马而来,此人一身飞鱼服,腰间挂着绣春刀。
“锦衣卫?”秦政皱了皱眉,怎么会有锦衣卫在这个时候出现。
萧敬小声提醒道:“因为定国公之子当街被陛下打死,所以锦衣卫最近加强了对京城的巡逻。”
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呵斥众人道:“光天化日之下,竟然聚众斗殴,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了。”
赵洁栋大声喊道:“那个谁,我的父亲是赵忠,你来得正好,赶紧把这些刁民拿下。”
“原来是赵首辅家的公子,下官郭斌,锦衣卫小旗官,不知赵公子有何吩咐。”郭斌下马拱手抱拳。
听到赵洁栋自报姓名,郭斌当即决定卖赵首辅一个人情,既然要卖人情,自然是要亮出姓名。
“郭斌是吧,你很不错,本公子必定跟在我父亲面前,为你美言几句。”
“赵公子厚爱,下官不胜感激。”
有了锦衣卫撑腰,赵洁栋看向秦政放声大笑道:“看到没有,这就是我跟你之间的差距,就你这样的暴发户,也敢跟本公子作对。”
“等你被拿下,本公子便动用关系,将你秦家的家产据为己有,所有亲属全都流放。若是你敢反抗,那便是和官家作对,按照大周律例,可以当街斩杀,你的亲属也会被连坐。”
郭斌看向秦政,只觉得眼前的公子,有些眼熟,这身影好像在哪里见过。
他曾随着长官进宫当值,那次恰好遇到圣驾,可他等级太次,拜倒行礼之后,在皇帝面前连抬头的资格都没有,但身为锦衣卫,他本能地产生一些忌惮,毕竟敢和赵家公子作对的人也不会是一般人。
只不过听到赵洁栋说对方是暴发户后,郭斌放心了,这样的货色,他轻而易举捏死。
他冷哼一声:“你们这些暴发户,竟然敢殴打赵公子,这是在找死。”
“殴打?”秦政一脚踩在赵洁栋的膝盖上:“你说对了,我不仅打了他,我还要废了他。”
“尔敢?你踩断一个给我看看?”
赵洁栋也在冷笑,他也不信秦政有这个胆量。
我不敢?伴随着秦政一脚踩下,赵洁栋发出嘶声裂肺哀嚎声,他左膝盖骨直接碎了。
“混账东西,你完了!”郭斌怎么都没想到,竟然有人敢踩断赵洁栋的腿,那可是赵家的嫡子。
秦政一脸淡然道:“腿是你叫我踩断给你看看,大家可都听到了,真要追究起来,你也跑不掉。”
郭斌扫视一圈,厉声喝道:“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,速速退去。”
围观百姓一听,不少人纷纷退散开去,他们可不想被请去喝茶,那茶很贵,很多人经常出来后便倾家荡产。
这一幕让郭斌很开心,他就不信,有百姓敢替秦政等人说话。
然而当百姓散去大半,却有一批身穿儒衫的书生并未离去。
秦政感到意外,朝着对方,微微颔首,那群书生为首之人,正是昨日诗会上的两位书生,朱寿和吴静。
在他们身后,还站着近百名年轻书生。
郭斌冷笑,还真有不怕死的书呆子。
“你们还站着干嘛?”他指着秦政道:“是不是要出来指证这人,你们好好说,本官一定为尔等主持公道。”
朱寿摇头说道:“这位官爷,我等可以为秦公子作证,是赵公子先动的手。”
郭斌脸上肌肉抽搐,这群白痴,强忍怒气道:“你们可知诬告他人的后果,更遑论是替贼子开脱,一旦查实,可是要掉脑袋。”
本官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,要是在听不懂,只能把你们一个个都抓进大牢,大刑伺候了。
吴静凛然正色道:“我们都是国子监的学生,饱读圣贤书,但求问心无愧,何惧杀头。”
“区区一名国子监的学生。”郭斌顿了顿:“等等,你说你们都在哪儿读书?”
吴静不卑不亢道:“国子监!”
国子监!
郭斌有种日了狗的感觉。
国子监是大周的最高学府,而能够进去国子监读书的,都是贵族之后。
大周的爵位世袭罔替,实行的是嫡长子继承制。
可贵族诞下的其他孩子,怎么办,难道放任不管?
一般情况下有两条路,一个是投身军伍,凭着祖荫或者靠着实力混个武职,比如方泽就在羽林卫当差。
至于那些提不动刀的,又会读书的,那便送入国子监,大周之所以是皇帝与贵族共治天下,便是因为大周的官员绝大多数都是从国子监选拔而出。
赵洁栋哀嚎着,大叫道:“郭斌,你还愣着干嘛,把这个暴发户和这群破落书生全都抓起来,本公子要把他们的腿都打断,打断。”
郭斌一下子犯了难,若是一两个国子监的学生,抓也就抓起来了,打了也就打了,不过就是得罪几个贵族,这些贵族看在赵首辅的面子,不仅不会找他麻烦,还要感谢他。
可面对上百个国子监学生,那就不一样了,这么多贵族,他们对付不了赵首辅,对付他一个锦衣卫还不是手拿把掐,真要把这些学生抓起来,这路一下子就走窄了。
可要是放任秦政等人离去,回头赵首辅追究起来,一定拿他郭斌是问。
思虑再三,郭斌硬着头皮问道:“你们既然认识这位公子,便也应该认识他的家人,不如你们去请他们出面,事情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。”
朱寿等人纷纷表示:“我与秦公子不过一面之缘。”
“我也是!我连他家住哪里都不清楚啊!”
“我是听了秦公子那首爱国诗,不禁心向往之,跟他还不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