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徐寒

凤老三当即掐了下她丰满的胸脯,“最好是将他哄到你的床上下不来,他窝囊成什么样子,姨娘就开心成什么样子,那你我的好日子才在后头!”

林英儿被他掐的瞬间软了身子,手搭在他肩膀上,“讨厌~叫我去陪那那青瓜蛋子,你都舍得~”

凤老三道:“哪里能舍得,可等以后你进了少爷的房做了贵妾,拿捏住了他,我们两个在姨娘手底下的荣华富贵才能长久。”

——

且不提二人,凤晚宁和凤鹄宁也很快到了通州城。

原是想直接带着凤鹄宁去报名童生试的,可这时凤晚宁才知原来在这里也是有学籍这回事儿的。凤鹄宁以前是在京城书院念学,如今既到了通州就得在通州寻个书院念书,且还得有个至少过了童生试的秀才给他写推荐书才能考试。

便只能带着不情不愿的凤鹄宁一路到了书院。

等进门的时候,却见那原本不情愿的人,好好整理了一下衣摆,模样似有些忐忑的样子。凤晚宁略微愣了一下:嘴里说着不爱读书,倒还是怪敬重书院的。

可等刚一进了书院,凤鹄宁那脸色就变了,“我不去了。”

凤晚宁道:“什么?”

“我不进书院了,谁爱去谁去?”说着就要往外跑,凤晚宁硬是叫王婆子给人拉住了,还没等问清楚原因了,许是因为这边儿的动作大,已经有人看了过来。

“唷,这不是凤家的三少爷嘛?怎么也来了我们通州这样的小地方?还来了通州书院,不会是要来进学吧?”那人说着一笑,“这可不行,城令书院庙小,可容不下您这样的大佛,徐先生,您说是不是?”

凤鹄宁一听徐先生这名字,更是面色发寒。

“怎么回事儿?”凤晚宁问。

凤鹄宁不说话,被学生点了名字的徐寒慢慢走上前来。

他大约三四十的年纪,看上去很是清高,一副文人作派,“刚才院长说有学生要进院念书,说的是你?”

凤鹄宁不开口,凤晚宁道:“是舍弟。”

徐寒摇头,“你走吧,我门下不收蠢材。”

凤鹄宁的脸就像是个被吹鼓了的猪肝儿红,猛地涨了起来……

“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凤晚宁拧眉。

徐寒看着幂篱底下的身影,“你是女子?”

“女子怎可在书院圣地开口说话?”

凤晚宁嗤笑一声,他说这话她已然没了叫凤鹄宁在书院读书的想法,只道:“书院圣地女子不可开口说话,感情先生你娘不是女的?”

徐寒顿时变了脸色,“粗俗。”

凤晚宁冷呵一声,“先生,我只是不知你凭什么说我弟弟是蠢材?”

徐寒冷眼瞧了凤鹄宁一眼,“本道是你年纪小,一时想错了走了岔路,没想到竟是家学渊源,有这么个不知所谓的姐姐!”又看凤晚宁,“你既问我为什么不要他,我直白的告诉你,半年前我带着学生去京城游历教学,就是你弟弟偷了我京城学生的一首诗去诗会上招摇,我徐寒宁可收寒门学生,也绝不收鸡鸣狗盗之辈!”

凤晚宁诧异道:“你偷人家的诗?”

许是被凤晚宁这句给伤着了,凤鹄宁顺时大叫,“谁偷了谁偷了!那诗本就是我作的,是他偷我的!!!”可谁信?

一如当年在京城没有人信他,在这里也没人肯信他?

“你说人家一个甲等的学生偷你一个乙等学生的诗,说出去不笑掉大牙!”周遭竟是嗤笑的声音,“你会作诗,我看你连字都认不全几个!”

凤鹄宁双拳难敌四手,何况他的诗无缘无故被被人知道,他定点证据都没有,又落入被众人质问的境地,只是满脸惨白——

却在这时一双手握着他的,凤晚宁娇弱的身躯挡在他身前,“说我弟弟偷诗,你们可有证据?”

“他偷的诗是京城宋家公子宋清的,人家可是十五岁就中了举人的?不是凤鹄宁偷他的还能是他偷凤鹄宁的?”有人道。

“为什么不可能?”凤晚宁道:“既说是偷,不管偷诗偷钱那都是偷盗,总得有证据?”

“你们有何凭证证明我弟弟偷了?”

“你这是强词夺理!”

凤晚宁道:“那您若是有道理,就请您拿出实质的证据,证明是我弟弟偷的。可别说什么我弟弟才学不如宋清,就一定做不出这样的诗来——需知前朝的一位诗仙这辈子也就做出了一首诗,难不成说他也是偷盗的吗?!”

凤晚宁的这句话直叫人无法辩驳。

徐寒倒是冷冷的看了眼面前这女子,而后道:“且不说他有没有偷盗,收学生总在我自个儿,他是个庸才,我不愿意收,你们请回。”

凤鹄宁拉着凤晚宁的手微微发抖,却也只是对他姐道,“好了,别在书院闹了,我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子。”

凤晚宁不理他,“孔子都说有教无类,各色学生各色的教法,你教都没教过,便要给他安一个不行的名头?”

便就是不够聪明,凭什么说她弟弟是个庸才?

徐寒冷笑一声,“孔夫子教书育人一生,席下先贤无数。某自然是不敢和孔圣人相提并论,不过这么些年带了这么些学生,我自是知道哪个有天分哪个没有天分!”

“恕我直言,姑娘的弟弟考个童生怕都是困难。而来我们书院进学的,都是奔着举子去的,还是莫耽误双方的时间为好。”

“凤姑娘眼瞎,不要连心也都盲了。当年在京城我也不是没教导过令弟,可一个十三岁还如此顽劣连童生都没过的蠢材,谁会要?读书靠的是这里——”先生指着脑子,“不行就是不行。”

凤鹄宁咬牙,就算是从小被人说着不行,再听一次,还是如鲠在喉。

“凤姑娘,说句不好听的,你弟弟是个草包,你个瞎子没见过世面,就是为他筹谋,草包再装点,也就是绣花枕头——”

凤鹄宁听到这儿已是彻底听不下去了,“谁爱念书谁念去,反正我不念!”凤晚宁要拉他,却看他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,“你不嫌丢人本公子都嫌丢人!我反正不爱读书,我要去斗蛐蛐!”

“硝子,我们走!”他叫着书童。

书童连忙应了一声,“是,少爷。”

便招呼着人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