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玉盈很快也知秦瑞凤进了染疫病的院子……这下倒是毁了她原本的计划。
可眼下倒是也不错,本是想等姐姐死了再说,可眼下既然那女人自己药死,那她当然也不会拦着。
治疗天花?那秦瑞凤真当自己是活神仙了,女人生产鬼门关里走一趟还算有人见过,可天花那是九死一生!
——
向来都是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。
天花这样的事情若有有心人透漏,自是瞒不住。而这样传染性的病症也不单是李玉娇一个院子的人染上了,后面陆陆续续又出了几个,下人都被关在了偏院里头,每日派人送汤水过去。
广安王府彻底被封闭起来,只许进不许出。总会有病死的被抬出去的人,李玉盈每天看着这样的情形都是怕的——可接连七天过去了,姐姐和王妃却并没有任何消息,这才是叫李玉盈更怕的。
老太君也怕……虽说对这个儿媳妇诸多不满,但她不是坏人,若是秦瑞凤没做什么坏事儿,她也不愿意看着秦瑞凤死。
何况还有李玉娇。
“今儿这院内的人还没出来要吃食吗?”老太君问了一句。
旁边吴嬷嬷点头,又哎了一声,她们都知道,这院里头的,怕是凶多吉少了。
“老太君,看来咱们以前都错怪王妃了。”吴嬷嬷道。
生死之间,才见人心呢。那日秦瑞凤进去的时候说的话她们该听见的都是听见了……可见她们王妃是把王爷爱到了心坎儿里头,才会爱屋及乌,要救治小公子。
之前办错了事儿也情有可原。
“要不要,叫人把门开开……”若是真的人没了,也总要收尸。
老太君有些怯怯不敢上前,此时门却已经被人拉开。
楚神医却已经出来,见着这么多人等在门外显然也是一愣。
老太君见楚神医这副萎靡神态的样子,当即脚下一晃荡,眼含热泪,“神医,小公子是不是,玉娇也,是不是……”
匆匆赶来李玉盈顿时梨花带雨,“姐姐啊,你的命——”
“小公子已经好转了,玉娇夫人也好好的啊!”楚神医大惊。
“可神医,你——”老太君指着楚神医虚白苍老的脸,又道:“玉娇人呢?”
楚神医也知自己眼下状态……可要真跟旁人解释那也真是羞死个人了!他是来给人看天花病的,结果夜夜和两个女人打牌九还输的晚上睡不着!这事儿能往出说吗?
楚神医羞愤道:“老太君放心,府内已无什么大碍了。至于后续师……后续老朽已经告知王妃该怎么处理了。老朽已经接连告休好几日了,这便要回去当值了。告辞。”说完忙拱手走了。
老太君脸上的泪要落不落,此时李玉娇匆匆赶来,她与楚神医萎靡状态不同,到底年轻,即便输了也睡得着。
只是脸上还贴着牌九输了纸条,早上怕老太君担心匆匆起来也忘了梳洗,走上前来还是楚神医临走时看见了,忙提醒了她。
这才撕了脸上那条子。
李玉盈看李玉娇那撕了条子后,养了好几日越发娇嫩的脸,帕子几乎要揉烂:姐姐,你的命还当真是大!
“玉娇,你们,你们都好了?”老太君不可置信道。
李玉娇忙是避开老太君的手,老太君一脸受伤看着她,她忙是道:“老太君,这天花传染性高,我虽未染上,可身上是带毒的。莫要传染给您了。”听了这话老太君顾不得伤心,忙是后退了两步。
慕擎天自与老太君等人不一样,老早便知道了里头的信儿,又没见到秦瑞凤,便问了一句,“王妃呢?”
李玉娇抬头看他,见他先问起秦瑞凤,目中也并不嫉妒,“王妃还未醒过来,王爷若想见我去叫王妃。”慕擎天道一句不必,自己便抬脚走了进去,老太君忙拦着,“里头有毒——”可哪儿拦得住。
偏偏她自己又不敢进去,在外头急的半死。
彼时秦瑞凤也已经醒了,完全是李玉娇一出去她那娃儿就哭闹个不停。她没办法只能上去哄,可这小兔崽子怎么哄都只是哭,急得秦瑞凤把他往上空抛,他也不怕,竟咯咯咯笑了开始。
秦瑞凤瞧见他一笑还露出了两个酒窝子,顿时心里喜欢,“你长的可比你爹甜多了。”
又看四周无人,悄咪咪的往这崽子脸上香了一口。
慕擎天进来恰好就看到这一幕,他一声轻咳,吓得秦瑞凤差点没失了手。回头一看是慕擎天,抱着孩子怒气冲冲就来,“我把你的命根子救了你不知感恩,你还吓我!”
命……根子?
他低声斥道:“你个姑娘家一天到晚嘴里胡说什么?”
秦瑞凤道:“我胡说,你莫不认账,我救了你儿子和小妾,你还不想报恩了!”
慕擎天看她竟似懵懂的样子,恨不得一把拍着自己的额头,他还真是傻了。
秦瑞凤还怕他不认账,缠着要好处。
慕擎天只能道,“此番事过了,你若要的东西不是很过分,本王都应你。”左右女人家喜欢的也不就那些个珠宝首饰。
秦瑞凤立马笑容灿烂,“多谢王爷。”
慕擎天见她开心的样子,嘴角不经意也勾出了一抹笑容。他笑的太少,秦瑞凤也似发现了新大陆一样,又想起什么,看了下怀里孩子的样子——这一下,可就看出了不对劲儿!!!
且不说这孩子退了那些疱疹之后的模样,就说广安王是轮廓极深的双眼皮,可这孩子是单眼皮!
玉娇也是双眼皮!
这怎么生的出一个单眼皮的孩子!
秦瑞凤咽了咽口水,等再抬头看慕擎天时,恍惚间只觉得他头上绿云盖顶。
被她这眼神看的古怪,“你这么看本王做甚?”
秦瑞凤很是犹豫:这王爷对自己确实不错,可这几天跟玉娇这个牌友关系处的也很好啊,若叫他知道了视若性命的玉娇母子老早给他戴了绿帽子,这两人不就没命了吗?
秦瑞凤的良心纠结了开始。
——
“没死!”溧阳不可置信的听着探子的回报,“怎么可能?”
当年的天花,就算是宫里头御医无数,先皇最疼爱的小皇子说死都死了,李玉娇那小儿子,一个刚从襁褓里头出来的孩子哪儿扛得住这样的病?
“不可能。”溧阳眸中暗光沉过,“这样的病没人逃的过。”
旁边仆人道:“可若是王府死了人,怎么招也不会丁点儿消息都透漏不出来?”
又道:“会不会那个蛊被发现了?”
她们口中的蛊,意思就是安排在广安王府的探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