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忆戛然而止,刺眼的亮光照进心底的黑暗,江挽月伸手想要去挡住光线,手背却传来针扎的疼痛。
她“嘶”地轻叫一声,睁开眼却看见正坐在病床前的继母林媛。
“说吧小贱人,最近都在和哪个男人鬼混?”
江挽月的大脑轰鸣作响,她实在是懒得理会这个女人给自己加的戏。
“你听不懂我说的话是吗?”刺耳的女声再次响起,林媛不依不饶,直接把江挽月拉了起来,恶狠狠地咧着嘴道:“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,你还没结婚,就……就在外面把名声都败坏透了,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丢我的脸?”
病房里的人被这动静吸引,纷纷张望着看过来。
“丢脸?什么时候我的事也轮得到你这么操心了?我和弟弟饿得快死的时候你怎么不来管一管我们?”
江挽月一心只想揭露她话里的惺惺作态,却全然没注意到林媛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。
她刚想继续反驳下去,手机却适时响起,她看了一眼屏幕,心一点点沉了下去。
电话那头传来是弟弟的主治医生的:“这个医药费……该交了。”
江挽月看着自己的境况,那头林媛还在看笑话一样盯着自己,而自己唯一的希望顾明琛,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。
弟弟的生命危在旦夕,她还不能倒下。
“柳医生,求您再给我几天时间吧,我一定把钱还上,您帮帮我弟弟,再宽限两天,两天就好……”
挂了电话的江挽月拔了针没有理会骂骂咧咧的继母便走出了医院,坐上了去顾明琛家里的车,。
天色渐晚,帘幕幽黑,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,江挽月扶着门一声一声地扣着,却没人应答。不知过了多久,她累到直接瘫软在地,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。
人在生病的时候最容易孤独,江挽月一想到自己的弟弟,便不敢有一分一毫的懈怠,只能强打着精神试图坐起来。
大门突然打开,江挽月急忙擦了脸仰起头,做好了求人的一切准备,可还没到,就听到大门里面的嘈杂声,穿得一丝不苟的男男女.女们正在为台上的人送上祝福。
而聚光灯下站着的人,正是一席婚纱的林琪。
她从来都知道,配得上与顾明琛并肩而立的人,只有林琪,他的未婚妻。
此刻两个人应该在举行订婚宴吧,前脚刚踹了她,后脚便要和别人订婚了,一切,快的让人猝不及防。
江挽月下意识掐了一下胳膊,不打扰了吧。下定了决心的她转身便走,没再回头看一眼,可在心底的某个角落,还是会隐隐的疼。
看来,自己最终还是要走那条路了。
没办法,为了弟弟,她必须要坚强。
“站住。”
这时,一声熟悉的声音却突然想起,这个声音,江挽月怎么都不会听错,真是自己爱了整整三年的男人。
男人一把拉住要走的江挽月,把她直接拽了出来,重重推在身后的墙上,疼得江挽月闷哼一声。
“疼吗?”顾明琛轻轻勾起嘴角,大手捏住江挽月的下巴,一点点加重力道,轻笑着说:“不许叫,说不定我心情好了,会赏你点钱。”
江挽月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硬是没发出声音,顾明琛笑意更深:“怎么,就这么想要钱?只要给钱什么都做?”
“是。”江挽月对不敢反驳,弟弟的病需要钱,需要大把的钱,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了。
“给钱吗?”她低下头不去看他,声音也没了一丝情绪起伏。
男人明显的生气了,头顶的太阳穴爆着青筋:“哼,你这种女人,脑子里只有钱吗,为了钱,孩子都不要了吗?”
“怀孕?”江挽月的脑子里炸开了,各种声音在嗡嗡作响,这是什么时候的事?怪不得她今天会直接晕倒进了医院。原以为只是身体过于虚弱,没想到竟然是怀孕了。
也是,这三个月以来,顾明琛总是随时随地的折腾她,也从不做任何保护措施,中奖也是迟早的事。可是,他顾明琛又怎么会知道?
“怎么,你想说自己不知情?”顾明琛看到她一脸茫然的表情,不禁嗤笑一声:“还在这跟我装什么呢?你继母林媛都已经打电话到我这里要钱了,果然,上梁不正下梁歪,你们家的人还真是都一个样子,为了钱,连什么都可以出卖。”
“你是说,林媛用我的孩子找你要钱了?可她怎么没告诉我……”
江挽月还没问完,脑海里便闪过林媛在她走时脸上挂着的笑容。
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要讹诈顾明琛,一时间,信息量过大,江挽月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,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。
“你们母女二人都商量好的吧?可惜了,你自己都不想要这个孩子,我凭什么还要去为他买单?”
顾明琛说着便更加怒火攻心,他盯着江挽月恶狠狠道:“既然你不想留住他,那不如我帮你做掉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