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面带笑色,温和道:“许久不见,我能同你一起吃一顿饭吗??”
苏瑜愣了愣,而后极为不耐的勾起了唇角来,“秦先生这话对错了人吧,您要是想请人,不用同我说的。”
她轻巧的将话题转移开来。
从秦淮景嘴里听来的示好,让她有些毛骨悚然。她不相信这人真的转了性子来,嘴上不说,目光却放在了他身上,从头到脚的打量着。
“我不请旁人,只请你。”他继续说着。
“秦先生这是以为我没钱了吗,可怜我吗?”她忍不住心底的冷意,目光看着他的面容,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却又被搅动了,让她烦躁不堪。
秦淮景厚着脸皮道:“不是,只是想叙叙旧。”
苏瑜忍不住哼了一声,轻蔑的望着面前这人,“秦先生要同我叙旧?我怕不是听错了。”
“没有,就是许久未见。”
“那我为什么要答应你,是因为你是秦总,还是我曾经的丈夫,叙旧?我们有什么好说的,是讨论一下你当初并不想要那孩子吗?”
秦淮景一时半会想不到已经应该说什么话来。
就像她同宋亦然在一起的时候,那样的笑容他也曾体会过,只是被少时的他给亲手毁掉了。
对于她咄咄逼人的架势,秦淮景只能小心翼翼,怕将她激怒起来。
苏瑜强忍着心中的恨意,明明自己已经伪装得无懈可击,可如今再见着他,却还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她不愿再在他面前流露出那种软弱,她也并非是从前的苏瑜,而今回来,只是为了拿回曾经的一切。
见他久久都没开口说话,心中最后的一丝耐心也消失殆尽,最后再看一眼,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。”
他也收回目光,喉头一酸,语气也带着几分哽咽,“你还恨我?”
恨?恨吗?苏瑜想不明白,只得诧异的看着他,反问道:“我为什么要恨你?秦先生,你莫不是臆想太多,得病了吧。”
秦淮景一顿,唇角莫名的溢出一抹苦笑来,“大概,是的吧。”
大概是得了一种名叫“悔恨”的病,所以现在迫切的想要追回从前的模样。
见他没动作,苏瑜忍不住再次逼问着,“怎么,秦先生不会真的有病吧。有病要趁早治,耽误了时机害人害己。”
“治不好了。”他陡然抬头,看着面前这人,“因为无药可救。”
苏瑜拧了拧眉头,心头却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,让她有些心神不宁。
“治不好关我何事,你应该去找医生的。”她装作不懂的模样,转过身去抱上了自己的东西来,闷声说道:“我还有事,秦先生请自便。”
逐客之意,他又不是听不懂。
但见她这般,便轻声说着:“我还会过来的。”
“你还是别过来了,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你的。”她微笑着,眼底毫无喜色。
秦淮景只是顿了一下,也没被这给吓着,只轻巧的说着:“苏瑜,你有没有想过,其实你还在意我的。”
苏瑜顿了一下,带她反应过来时,人已经离开了。她气得站不稳,手上扒着什么就扔什么,一个劲儿的往门口砸去。
站在身旁的宋亦然默不作声的看着,等她安静下来,才开口了:“你没事吧。”
这一句话,却是又快将她心中的酸涩勾起来,她缓了一会,才站起身来。
眼睛眨了眨,往前走了几步,“我还有事要做,你先去吧。”
“那你好好休息。”他似乎是看出了什么来,也不再多说了。轻声叮嘱了之后便离开了。
待门关上,她立刻跌坐在地上。脸色灰白不见其他的色彩,她忍不住发着呆,脑子里满是他刚才说的那句话。
在意吗?在意的。他害死了自己的孩子,她怎么能不在意。所以,她恨,恨他无情无义,恨他如今着狼心狗肺的模样。
眼睛里的泪水还在打转,却是小了不少。攒紧的手指又慢慢的松开了,指甲已经扣进了手心之中,留下通红的印子。
为什么还会伤心,为什么还要为了那个人渣伤心?他想不通,眼睛紧紧的闭着,脑袋里,那些隶属于痛苦的记忆开始慢慢的苏醒。
她忍不住颤了颤,心中有些不愿去细想自己为什么在面对他的时候,还会有一种心悸的感觉。
触及他的目光时,竟然会让她有一种沉迷的感觉。
手指收紧了些,咬着牙齿想要将那些不忍和不舍统统抛出脑后,她是苏瑜,是来讨债的苏瑜,并非是曾经那个懦弱的苏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