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醒过来的花绽起身,发现屋子里的铜镜都被尽数收了起来。脸上缠着的纱布被小雪轻手轻脚的取下,花绽抬了抬眼:“镜子拿来吧。”
“夫人,”小雪摇头一脸的不愿意。
“无妨,”花绽缓声轻语:“我本就不在乎这些事情。”
小雪叹了口气,这才不情不愿的出门去拿铜镜。
她才刚出门,花绽坐在梳妆台前发呆,忽然头顶探下来一个脑袋。这脑袋不偏不斜的吊在花绽的正上方,吓得花绽正要尖叫,一只有力带着点粗糙的手捂上的了花绽的嘴。
“别喊,是我。”头顶传来一个带着点稚嫩闷闷的声音。
听到这个声音花绽一下松下一口气,一时间竟然还有些鼻子发酸,捂住她嘴巴的手也松开,头顶上的人轻轻点地落了下来,“景忱。”
谢景忱从头顶落下来,坐在了花绽对面的凳子上,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杏眼:“是我。”
花绽看着他,景忱好像长大了一点,个头也长高了一些,脸上褪去了些许的稚嫩原本的俊俏,带上了英俊的棱角。
看着他有些百感交集,花绽叹了口气,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嘴角挂起了笑容:“你怎么来了?”
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表情,谢景忱没有说话。而是眼神沉痛的看着花绽,手在身侧握紧又松开好几次,想去抚一下花绽的伤口,又克制住了自己。
过了好久才悠长的叹了一口气,谢景忱声音发闷:“他压根就没有保护好你。”
“欸!”花绽笑了笑,“这事情发生的突然,没人想这样的。”
“哦。”谢景忱不看花绽,低着头说。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汉白玉药瓶子,递给花绽:“喏,这个给你。”
接过瓶子花绽还是浅浅的笑了笑,“谢谢你。你最近去哪里了?”
她正说着外面传来小雪的脚步声,谢景忱怔了一下准备走,却被花绽一把拉住了。花绽拉住他扬声,“小雪,我有点私事,你出去玩会儿吧。”
她不想他走,想到这点谢景忱一直冰块似的脸,才终于有了点冰消雪融的感觉。他没说话,单就低头看着花绽,被她牵着手。
那双手还是那么温热,柔软,被捏着就觉得很安心。他低头,正好对上花绽仰视她的面容,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潺潺若水,她那么好看,可是如今……
看着那雪白肌肤上的疤痕,谢景忱觉得心都快要被纠到一块去了。
“问你话呢,你怎么来了。”花绽晃了晃他的手低声问。
谢景忱这才看着她闷声回答:“我心疼你。”带着点鼻音,“心疼你,所以就来了。”
花绽舒心的笑,看着谢景忱好她就放心了,“这都是小事情,我无所谓的。难道你嫌弃我被毁了容?”
“你……”谢景忱急了一下,复又缓下来:“我哪里会嫌弃你。我只是怕你自己想着难过。”
“我不难过,”花绽拍了拍他的手,“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,景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