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东隅曾经也有个一个妻子,但那是政治联姻,自己对她虽不至于厌恶,却也没有和她厮守一生的冲动,更何况那个妻子后来还对他…………
自那以后,霍东隅开始慢慢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,直至到重遇桑榆。
也许,冲口而出的话才是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,霍东隅不对自己刚才那番话感到后悔,他愿意照顾桑榆一辈子,做她真正的丈夫,他唯一懊恼的是,他的冲动吓怕了桑榆,唯恐她以后会疏远自己。那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。
“对不起,刚刚是我太唐突了。你忘了那番话吧。”虽然那番话是发自自己的内心,但为免以后与桑榆的相处中出现尴尬情形,霍东隅还是希望桑榆把刚才的话当作是一时冲动的玩笑之诸脑后。
要表白,以后多的是机会,只要桑榆不离开自己,总有一天他会正式的向桑榆重新表达自己的心意。
之后,两人一路无言地开车回家。
回家后,桑榆借口工作的事情回了房间,把大门关上,把霍东隅拒之于门外。
霍东隅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,摇晃着酒杯,猩红的液体在杯中轻轻荡漾,他轻尝了一小口,靠在柔软的沙发上,开始回忆起那段梦魇般的往事。
时间仿佛回到三年以前,彼时的霍东隅还不是律师,他是环宇集团董事霍长青的二儿子,美国哈佛大学的博士生。毕业后,他回国发展,入驻了环宇集团高层当上总裁,子承父业协助霍长青处理家族生意。
那时的霍东隅实打实的高富帅,出众的外表,优越的出身,一流的学识,加上温文有礼的绅士风度,是多少少女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,但霍东隅并没有给少女们太多的幻想空间,他很快就选定了他携手一生的伴侣。
那是董氏集团董韦林的独身女董清芜。董韦林乃金融界大鳄,与霍长青一直有生意上的来往。他与环宇集团的联姻,也是互为互利,各取所需,两个小年轻的婚姻中并没有过多的爱情因素掺杂在内。
即便如此,霍东隅还是想做好一个丈夫的本分,处处念着董清芜的好。董清芜虽出身富贵之家,但为人如其名,温婉善良,蕙质兰心,平日里对自己千依百顺,伺奉公婆也十分周到。霍东隅想,虽然没有过多的爱情,但能平平淡淡,相濡以沫地和她共度一生还是不错的。
直达那次的出海,霍东隅才知道枕边人的真实面目,才知道自己想和她携手一生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和愚蠢。
董清芜一直喜欢一望无际的大海,那一天,她提议与霍东隅到三亚的天涯海角玩耍,希望取其寓意,自己能陪着霍东隅走到天涯海角,从年少走到古稀之年。
霍东隅对于温柔的妻子一向是有求必应,他和董清芜来到了三亚,开着私人游艇,在三亚湛蓝的海水中共度悠闲的时光。三亚潮湿的海风冲淡了阳光的灼热,两人在游艇上好不写意。
董清芜递给霍东隅一杯红酒,笑意盈盈地让霍东隅尝尝,“来,东隅,为我们美好的婚姻生活,干杯。”
霍东隅不疑有他,结果酒杯,喝下了那杯致命的救。
待霍东隅刚放下杯子,便觉得身体变得虚弱无力,摇摇晃晃地不受控制。而他一直贤惠温顺的妻子露出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阴狠表情,董清芜勾唇一笑,拉着霍东隅走到船边,附在他耳边轻声地说:“夫妻情深的戏码就到此为止了,你就在这片大海中好好沉睡吧,别挡着我的路!”
董清芜把霍东隅用力一推,霍东隅整个人往后一倒,顺势掉进了无比的大海。
在他掉进大海的前一刻,他眼前是董清芜阴狠毒辣的眼神,以及她冷酷肆意的笑声充斥在耳边。
霍东隅坠入深海中,他想张嘴呼叫,但嘴唇一张开海水就蜂拥而上,海水涌入嘴内让他喝了不少水。七窍被还未深压的海水冲击,情急之中咽下的海水和水中强烈阳光猛烈刺痛瞳孔的痛感,让耳膜那里传来的撞击感更加厚重,一下一下地仿佛要穿透七窍。
然而痛感是一阵一阵,心脏的迫压感却是慢慢深入大脑,霍东隅感觉到肺叶无可奈何地吸收着忍无可忍的液体,心脏像被液体浸泡似的被攥紧,向大脑皮层紧张地一遍遍发送求救信号。他的神经不由自主地绷紧一根弦,唆使着他的四肢乱无目的挥舞,去盼望能捉住借力点。
然而因为药力作用,霍东隅的神经被麻痹,四肢无力,他寄望可以找到一个哪怕一丁点儿借力点,然而身体越来越沉,呼吸越来越困难,他只能任由身体无力地向深海坠去。
时间的流逝感一点一点被拉长,知觉被疯狂的液体吞噬,霍东隅的意识逐渐像光一样消失。就当他将坠入无边的黑暗时,一双手从他的腋下穿过,紧紧地搂住他,在那双手的帮助下,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逐渐地往上浮,逐渐看到光芒。
纵然意识在涣散,他仍感觉到带着他往上游的身躯很柔弱,带着他很吃力,有好几次他觉得两个人都要被拖进大海的深渊里,他想张嘴让那个人放弃自己,不要枉送了自己的性命。可是那双手的主人非常倔强,硬是拖着他一点一点,艰难地往上游。
终于,他们摆脱无尽的海水束缚,霍东隅模模糊糊地睁着眼睛,他发现他的救命恩人竟是个娇小的女生,她一边艰辛地拖着自己沉重的身躯往岸上走,一边呼叫人过来帮忙。最后累瘫的两人双双躺着沙滩上喘气。
模糊间,霍东隅听到那女生叫桑榆,感受到有人过来对他进行急救,也听到救他的女生帮忙送他上救护车,却不求任何回报地轻松转身离去,仿佛刚刚竭力施救的凶险时刻没有发生过在她身上。
霍东隅想伸手抓住桑榆的手好好感谢她,却浑身乏力,在他陷入昏迷之前,他只能尽力牢牢地记住那女孩的样子和她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