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郑煜恒瞪大眼睛,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的男人,“你答应了,你竟然答应了,那么多年你都没答应,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答应!”
傅南岭一副对方大惊小怪都不想搭理的模样,低头看了看腕表。
不应该,按照时间,早该到了。
“你在看什么?”郑煜恒不愧是心理学教授,很快从他不经意的小动作分析出,“你在等人。”
“不得了了,除了我,你还需要等谁?我也从来没敢让你傅大少爷等过啊。”郑煜恒神神道道地凑过去,眯眼好一阵打量,然后打了个响指,“宾果!是那只女艳鬼对吧?”
傅南岭不动声色,郑煜恒瞬间拿不准他的心思了,“是这个人让你答应来京大任教的吗?”
“你说呢?”傅南岭喝了口茶,目光落在窗外熙熙攘攘的新生身上,不知想到什么,缓缓勾起了唇角。
郑煜恒觉得自己永远也猜不着他的心思,世界未解之谜一样神秘而深沉,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件,“这是校长亲自为你拟好的聘任书,你看看,条件多优越,就是随便挂个职也不错啊,不知道你之前为什么那么抗拒。”
“现在想通了。”傅南岭干净的指头在心理学特级教授的字眼上轻轻划过,“是时候回报母校了。”
“我信你这句话还不如信世上有鬼!”郑煜恒是个无神论者,说出这句话可见他的怀疑有多浓重。
傅南岭注意到底下还有一份聘任书。
郑煜恒连忙心虚地移开眼睛,“反正你‘债多不压身’,都做了心理学教授了,区区临床医学教授还不是得心应手。”
“不做。”傅南岭想也没想就拒绝。
“为什么?”郑煜恒不解,“按道理你大学主修临床医学,辅修心理学,应该对临床医学更加喜欢,更何况你向来强调实操重于理论,应该更喜欢临床医学里的实践教学。”
“没有什么喜不喜欢,我本来就不喜欢教书育人。”傅南岭将临床医学的给推走,“医学院主任是给了你多少好处,值得你为他这样卖嘴皮?”
“不瞒你说,我觉得你要是来了心理学,我还怎么混下去,你知道今年是特殊的一年,湮儿来了,我好不容易把她骗到我们专业!”郑煜恒笑得跟狐狸似的。
然后一脸的雄心壮志,“一山不容二虎,心理学已经有了我这个老牌知名帅气又博学的教授,你过来打打酱油就好了,我要在湮儿面前树立我的高大形象!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和你没有一样的想法?”傅南岭轻轻笑了笑,将自己想要的东西收了起来。
“你……你也对湮儿有想法?”郑煜恒想到自己就是因为傅大少爷才和柳如湮认识,瞬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,“你和湮儿什么关系?”
傅南岭挑眉忽笑,“你说得有道理,心理学不需要那么多教授,一山不容二虎。”
郑煜恒眼皮一跳,“你要做什么?”
次日,当郑煜恒收到系里发来的外派书,整个人都不好了,“……我不去外地,我可以教高数……不不不,一点都不屈才,我爱数学,教数学使我快乐!”
齐云飞通过调看火车站和沿途商店的监控,再结合米娆之前提供的线索,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之后,就跟同事协力对他实施了逮捕。
当晚他就将米娆的东西给拿了回来。
进门的时候已经很晚,向来早睡的母亲还在跟米娆看电视,笑得眼角皱纹更多了些。
齐云飞欣慰地站在一旁,凝视着她们久久没有说话,还是米娆先发现了他,眼睛一亮将他拉到阳台。
“怎么样,找到我的东西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齐云飞一本正经地说,“找到你会怎么样?”
“当然要感谢你啊,我请你吃饭好不好,反正你家离京大五分钟不到,你来我们学校我就请你吃饭。”米娆眼睛微闪,心想外面做的都不一定有他做的好吃。
果不其然,齐云飞就说:“如果有空你可以多来我家,你喜欢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做。”
米娆没想到他这么上道,对他越看越顺眼,“那我就不客气了,我会经常来蹭饭的!”
“谢谢你,我妈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。”齐云飞反而道起谢来。
“那我们这样算朋友了吗?”米娆眨了眨眼睛。
“早就是朋友了。”
“那朋友把我的东西交出来吧!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齐云飞满眼惊讶,把她的包拿了出来。
“你不适合撒谎,你一撒谎表情就出卖了你。”米娆哈哈大笑,将包里的东西检查了一遍,一个不少,立马给家里报了个平安。
跟米爸煲了一会电话粥,想到时间不早,齐母又热情挽留,便在人民警察的家里住了一晚。
翌日醒来吃到充满京城特色的早点,意外地对胃口,米娆将嘴巴塞得满满的,便跟齐云飞一起出了门。
“你不用送了,要不然别人会误会的。”米娆站在高大的人民警察身边,原本腰杆挺直,但看到大家古怪的目光,才发现这样的组合有点不对。
“误会?”想到什么齐云飞脸又是一红,“有什么好误会的,难不成你心虚?”说到后面,音量已经很小,还透着微微的试探。
米娆把头一点,“我当然心虚,毕竟蹭了你那么多好处,回头等你有空,脱下一身制服再来找我。”
“脱制服?”齐云飞想到污污的东西,整个人都别扭起来。
“是啊,要不然站在你旁边,别人会误会我犯了事。”米娆说着退开几步,挥手,“就这么说定了,再见!”
转身潇洒离去。
齐云飞怅然若失。
两人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停着一辆车,正是独自前来报到上任的傅大少爷,昨天坐在京大外面的情侣咖啡馆等了很长时间,就跟那天坐在西城餐厅一样,整整干坐了五个小时。
等某个人。
结果也是一样,等到了一场空欢喜。
傅大少爷现在的心情很不好,具体表现在他指头轻点在方向盘上的频率越来越慢。
通常意义上来说,他在思考。
或许该说,算计。
其实他更想质问来着,上午九点半的火车,她整整一天去了哪里鬼混?
昨天深夜无眠,他打电话给她所在的宿舍,那个时候她都没有回来,可见彻夜未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