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微熹,掀开窗帘,和煦的暖阳争先洒满了房间。
元欢心理了理乱成一团的短发,微眯着眼朝外看去。
棉白松软的云朵堆在天上,像极了慵懒时趴在角落的六一,元欢心心里一涩,轻声呢喃,“六一,妈妈一定会查清真相的。”
“爱就像蓝天白云,晴空万里……”来电铃声响起,刚才的难过心情微微消退,元欢心走过去拿起手机接了起来。
13121036558,没有来电显示,是陌生号码。
摁下接通的一瞬间,左辰奕清越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。
“欢心,你,你还好吧,我在局里,电话没电了,因为担心你的安全,所以借了别人的电话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听到左辰奕担忧的声音,元欢心也放缓了语调,“我早说了,将军世家,不会对我做什么的,而且这里护卫森严,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,除非凶手化成了空气,不然是不可能接近我的。”
见元欢心还有心情开玩笑,也知道她又恢复了精神,左辰奕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,也浅笑出声,“行啦,这么大个人了,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。对了,欢心你知不知道寒门?”
“寒门?那是什么?”元欢心的反应跟左辰奕预想中一般无二。
也对,凶残无度的杀手组织跟畅销书作家哪里能扯得上一点关系。
见她不知道,左辰奕怕她担心,轻描淡写的引开了话题,“没什么,不过你什么时候也回一趟家吧,你爸爸他也很想你。”
沉默了一瞬,元欢心才点头应允,“好。”
“辰奕哥,你等一下,我有电话进来了。”
左辰奕笑了笑,“没事,确认了你的安全我就放心了,挂了吧,有什么事见面再说。”
“小水”两个字在屏幕上闪烁着。
于水,元欢心的闺蜜,兼现任编辑,从大学开始,于水的脾气就是出了名的火爆,尤其对待元欢心这个拖稿专业户,哪怕两个人有着整整五年的深厚情谊,她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。
元欢心想起签售会上的混乱以及自己开出空头支票的新书,半天才心虚的接了起来。
“喂?小水啊,找我有什么事么?”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,生怕那头问起新书的事。
没有预想中劈头盖脸的问话,那头轻轻叹了口气,“你没事吧?”
被对面突如其来的温柔吓了一跳,元欢心呆愣愣的反问了回去,“啊?我怎么了?”
“你这个死丫头!签售会出了那么大的事,你怎么不跟我说!那是杀人犯啊,还拿着刀,你要是出了事让我怎么办!”
元欢心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,“你不是来催我写新书的啊。”
对面的人被她歪掉的关注点逗的“噗嗤”一笑,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,连珠炮似的怼了过来,“新书什么新书,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人么,为了一本新书就置你的狗命于不顾?我跟你说,下次遇到这些事必须跟我说,知道不知道?”
不善的语气里满是关心和在意,元欢心心里暖暖的,破天荒的没有怼回去。
“知道了,这次真的没事我才没说的,我怕你们乱担心。”
于水总是这样,平常说话不着调,脾气火爆的不行,但却总是在出了事的时候挡在她身前。
一年半之前,元欢心还不是畅销书作者,拿着微薄的稿费在圈子里苦苦挣扎,某次饭局上,一个小娱乐公司的老总说要买下她的一本书来做IP改编,明里暗里暗示她去单独“吃饭”。元欢心还没来得及拒绝,于水端着桌上的八珍汤就浇在了那老总头上,把对方骂的狗血淋头才罢休。
想到以前的事情,元欢心不由微微一笑。
“元欢心,你干嘛呢,死哪去了,怎么不说话,我说把你后面的签售都推了得了,这事就是一定时炸弹,我可不放心你再办签售会。”
电话那头问话不断,也许是太久听不到回应,于水不得不又问了一遍。
“不用,既然签了合同,那我就得给公司和读者们一个交代,后面的签售我小心一点就是了,不会出事的,凶手在签售现场被抓住了一次,怎么敢再去第二次?”
元欢心想都没想就否决了于水的提议,合同已经签了,于水要毁约一定会有不小的麻烦。而且这次签收准备了很久,书迷有多期待她心里清楚,这场文字的约定,她不想失约。
“可是……”于水还想再问,元欢心却没给她机会。
打开记事本看了一眼。
“下一场是9月28号,也就是后天,照常举办,我会准备好的。”
电话切断,元欢心能想象的出于水举着手机翻白眼的样子,无奈的摇了摇头,梳洗下楼吃饭。
油条松软酥脆,豆浆清甜可口。
元欢心感受着嘴里的美味,朝着厨房的阿姨郑重的道了谢。
住了这么久,大家倒是早就熟络了。
“元欢心,这是怎么回事?”越痕的声音不大,但冷意十足,足以吓得元欢心手抖,从而把油条掉在了桌上。
惋惜的看着那半根金灿灿的油条,元欢心精致的眉毛皱了皱。
不满的看向了身后来人,“怎么了?”
越痕怒极反笑,把手机拿的进了些,几乎凑上了元欢心的脸。
当红作家三尺神明签售会,9月28日正常进行。
编辑社发的新闻,显然是小水放出去的,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。
知道越痕不满的原因,放下筷子,元欢心认真的解释,“原因有很多,但最重要的我这个人不喜欢失约,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做到,这次答应了那么多书迷,我当然不能失信。古人云,志不强者智不达,言不信者行不果……”
“元欢心,我现在没跟你开玩笑,那是杀人犯。”越痕深邃的眼眸越发冷冽。
元欢心一双美眸毫不畏惧的迎上了越痕冷的快要结冰的眼神,同样认真的说道:“我知道,但我还是得去。”
越痕怒极甩袖而去,“好,既然你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姓性命,那我当然也没必要替你担心。”